颜僧权

【楼诚无差】白舟(4)

原著时间线之后。

所有错误都是作者的。

楼诚属于彼此。

我在这个故事里写的都是我相信,我知道的东西,但是我也承认它不一定都是对的,也不具备推广的资格。

给 @Tante ,感谢她好吃的番外把装死的我炸出来更新~


明诚用钥匙打开门,在门口等了一会,终于不无惆怅的确认明楼并不在家。

 

这是个非常偶然的短假,明诚得到休整的消息之后就空着手跑到站台买了最近的回多伦多的车票,这也得益于他平日无事便钻研着火车的时刻表,每一趟会路过多伦多的火车都被他熟记于心,像是每个归家的梦都被它们载过一样。

这是个公休日,明诚又想着希望能给明楼一个惊喜便没有事先与明楼联系。

车厢中都是神色疲惫的旅人,而明诚体面端正的坐在他们中间。对面夫妻怀中的小姑娘总是忍不住盯着他看好像他真的在发光那样。最后小姑娘终于忍不住跳下座位磕磕绊绊的走到明诚座位旁边像是撒娇的小狗一样把脸放在明诚膝头,车厢中还醒着的大人们目光掠过明诚的皇家飞行员制服和他亚裔的面孔,一时间车厢内的低语都停止了,明诚有些不知道拿这黏在自己腿上的小姑娘怎么办才好,一大一小僵持了一会,对面的父亲开口劝阻女儿不要打搅别人,而小女孩理智气壮的回答他这么好看,车厢中的人爆发出善意的笑声,刚刚的尴尬气氛被打破,明诚在女孩满含期待的注视中终于伸手摸了摸她金色的头发。

下车的时候女孩被母亲抱着在明诚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响亮的吻,明诚隔着车窗对她挥手,辨认出她的口型是英雄。

明诚愣了一会,发现自己从未被冠以过这个称呼。

在沪时并无爱惜羽毛的条件,而今却是连羽毛都没有了。

他放任自己在坐满陌生人的车厢中沉默了一会,临近多伦多才稍稍缓和,近五个小时的车程颠簸列车终于在午夜之前抵达,原本就不多的乘客们出站之后就散失在夜色中,街道上路灯昏黄全无行人,明诚两手空空倒也轻便,原本只是把手插进口袋快步疾走,走过两条街之后再忍不住所幸迈开两条长腿跑起来,他实在想早一点见到明楼,早一点,再早一点。

 

明诚在卧室书房和厨房逡巡一圈,欣慰的确定明楼的生活没有脱离秩序,除了今天深夜不归以外没有什么令他不满的地方。明诚还发现了明楼用自己的水杯装满了零钱,他先是迷惑了一会最后想到了明楼到底在做什么,他好气又好笑的瞪了杯子里的零钱一会,最后还是认命的走开。

明楼的草纸还是铺了满地,明诚蹲在地上读了几页,发现后面都是潦草的自己的名字,明诚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名字穿插在每一个明楼走神的时刻,几乎可以想见明楼握笔时指节的线条和弧度。明诚捧着这几页纸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若无其事的把它们放回原位,走出书房准备去洗一把脸。

走进卫生间的时候明诚发现明楼讲它改装成了一个小小的暗室。不知哪里弄来的红布遮着电灯,斗室中一片昏暗的红。明诚凑到已经洗好用夹子晾着的照片旁边眯起眼睛看,多数是没有人的风景,有一张翻拍了报纸,明诚仔细辨认发现是一则华人内部的小报介绍军队里的华裔飞行员。

明诚站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的一张一张看过去,揣摩着明楼按下快门瞬间的想法,就像通过明楼的双眼观察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明楼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分开过。在他们找到彼此之后,就再没有分开过。明楼试图找到一种方式,让他们可以在所有错过的时间相聚,而他要做的,只是活着从战场上回来,和明楼一起温习这些时光。

明诚坐在沙发上等明楼回家,没有开灯凭手感从酒柜里挑了一只快见底的,酒的香气逸散出来之后才发现是自己最爱的那一瓶。明楼总是嫌弃它的味道简单粗暴,和伏特加如出一辙,明诚则耸耸肩给明楼一个更加简单粗暴的吻。

明诚坐在黑暗中,试图将自己置入属于明楼的孤独中。

 

明楼打开房门,按亮灯,他不想呆在黑暗中,至少此刻不想。

他看见沙发上坐着明诚。端正的而健康的,微笑着的明诚。

明楼带着一点甜蜜的笑容走到沙发上坐下,自然而然的把头枕在明诚腿上。明诚倒是被他唬住也随他一起微笑着对视,片刻之后明楼蓦地坐起身,明诚凭借平时的训练而堪堪躲开,从而避免了下巴撞上额头的惨剧,明楼讶异的盯紧明诚,一面小声嘟囔着一定是我太累了一面伸手扶住明诚的脸。

明楼的手贴在明诚的脸颊上时两人都忍不住战栗了一下,明楼没能及时的收束面孔上惊喜而雀跃的神情,明诚也快乐的微笑着,的任明楼的手指抚过他的眼角和眉梢。最后明诚双手握住明楼的手腕,低头虔诚的吻了吻明楼的掌心,明楼就借力把明诚拉过来,和他温柔的接吻。

明楼尝起来是冷的,像是冷凝之后的星星。而明诚是热的,像是尚且柔软的铁。

他们吻到不能再继续时停止,明诚的手还扶在明楼后颈,他们头抵着头喘气,近得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最后是明楼先开口,“什么时候回去?”

明诚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三个小时之后。”

明楼有些懊恼的再次伏身吻住明诚,这个吻用力到带着一点血味,明诚安抚的捏了捏着明楼的后颈,明楼发出一个总体含义大概是委屈的鼻音,放过了明诚的嘴唇,“我头疼。”叱咤风云的明教授毫无风度的踢掉鞋子整个人都躺倒在沙发上,头枕着明诚大腿,扭了扭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再次申述“疼。”

明诚就着头帮他按摩,“这么晚不回家,干什么去了?”

“参加一个学生父亲的葬礼。”明楼闭着眼睛,“是第一代来这里淘金的矿工,后来开了一家洗衣店。之前我和他见过一面,路上他与我攀谈,讲到他不会写字,也不会拼自己的名字,还兴致勃勃的和我讲自己店铺被白人借故砸烂第二天就去买了一把非常好的猎枪守在门口,站在亮晶晶的玻璃碎片里对夜里砸店的白人挥舞猎枪和拳头。葬礼上我陪丧父的孩子多坐了一会,得知他生前已经与善堂联系,希望能在死后将骨灰带回故土。我坐在灵堂里想,阿诚啊,那我们怎办呢?”

明诚停了下来,他的手指还搭在明楼额头上,于是明楼闭着眼睛把它们拉到唇边吻住。

“如果真的回不去了,那就随便葬在哪里吧。”明诚沉吟许久,终于开口。“和你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明诚走的时候带走了明楼的一沓照片,明楼开始不肯,认为这些都是习作。可是明诚给了他一个下次见面时生效的许诺,明教授就迅速变节同意了。

明楼看着车窗里的明诚,凌晨的月台晨光熹微,旅客很少因而显出一种罕见的宁静。明楼和明诚在这沉默中对视着,直到火车鸣笛即将开启,明诚毫不犹豫的探出头在他左脸上吻了一下。“我无时无刻不在爱你。我会回来,保重身体。”

明楼按住着自己被明诚吻过而发烫的地方,看着火车载着明诚向远方驶去。

 

【作者的叨叨】这章是源起与很久之前,我在某社交网站上看到的当时喜欢的人发布的两张终南山的照片,是在对方阳台上拍摄的,非常普通的照片,我却感到自己似乎在与他共用一双眼,一刻时间。自那之后我对照片和照片拍摄者的关系就有了执念。

今天(昨天)看戴戴更新的番外里写到大姐房中有很多照片,觉得非常感慨。存留照片的人大多都是念旧的人吧,(好喜欢大姐呀哭。以及东哥曾经有一张举着相机的照片,非常迷人,他嘴唇和眼角弧度。

最后,我只是喜欢所有美的东西,而美在很多时候都是不需要被比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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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 is time to move on my dear.